植物笔记——澳洲坚果

植物笔记——澳洲坚果
Photo by Phillip Larking / Unsplash
植  物  分  类  信  息
分 类 地 位中    文拉 丁 文
门(Phylum)被子植物门Angiosperms
纲(Class)双子叶植物纲Eudicots
目(Order)山龙眼目Proteales
科(Family)山龙眼科Proteaceae
属(Genus)澳洲坚果属Macadamia
种(Species)澳洲坚果Macadamia integrifolia
俗称(Known as)夏威夷果、夏果、澳洲核桃、昆士兰龙眼macadamia, Hawaii nut, bush nut, Queensland nut

澳洲坚果有一个大名鼎鼎又误会重重的俗名——“夏威夷果”,简称“夏果”。然而,它并非源自夏威夷,其学名其实是澳大利亚坚果(Macadamia integrifolia),简称“澳洲坚果”。《中国植物志》,也把“夏威夷果”明确叫作“澳洲坚果”。

澳洲坚果是山龙眼科山龙眼属的常绿乔木果树,源自现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东北部和昆士兰州中部及东南部的沿海亚热带雨林。19世纪末期,澳洲坚果树被引进到夏威夷,作为甘蔗的防风林种在甘蔗园四周。然而,由于其根系不深,防风效果不佳,反倒因其果仁风味极佳,火速地征服了当地人的味蕾。夏威夷阳光充足,雨水丰沛,非常适合这种果树生长,这种源自澳洲的坚果也就“顺理成章”地被冠上了“夏威夷果”(Hawaii Nut)的名号。

澳洲坚果属(Macadamia)的植物有9种或12种(不同的说法),但只有4种是得到植物学家的普遍认可,且都来源自澳洲昆士兰地区,其中三种还被列入《国际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IUCN红色名录,简称红皮书):

  • 澳洲坚果(Macadamia integrifolia),又被叫作“光壳澳洲坚果”——3叶轮生,叶片边缘锯齿大波浪,没有刺钩,果皮光洁无毛,种皮光滑。该物种在《IUCN红色名录》中被列为“易危(VU——Vulnerable)”。
  • 四叶澳洲坚果(Macadamia tetraphylla),又被叫作“粗壳澳洲坚果”——4叶轮生,叶片边缘有刺钩,果皮粗糙被细密短毛,种壳有纹理。该物种在《IUCN红色名录》中被列为“濒危(EN——Endangered)”。
  • 三叶澳洲坚果(Macadamia ternifolia)——壳厚,种仁含毒,不适合食用。该物种在《IUCN红色名录》中被列为“濒危(EN——Endangered)”。
  • Macadamia jansenii(中文名未知)——1991年被正式定名;濒危物种,其坚果含有高浓度的毒素,不可食用。
目前广泛种植的为“光壳种”,种仁率和出油率都比粗壳种高,且风味更好。
《国际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IUCN Red List)于1963年开始编制,是全球动植物物种保护现状最全面的名录。此名录由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nternational Union for Conservation of Nature)编制及维护。

澳洲坚果的花期在不同的地区有所不同,有4-5月(如中国南方)或7-8月,花期和采收期可能会有重叠。

澳洲坚果的种子壳非常坚硬,需约2000牛顿的力才能破开——硬度是榛子壳的五倍,其机械性能与铝相似,维氏硬度为35。乳白色的球形种仁就是澳洲坚果可食用的部分。

维氏硬度试验(Vickers hardness test),是一种压入硬度试验,其测量值用HV表示,是应用最广泛的硬度标准之一,应用于所有金属的硬度测试。

澳洲坚果采摘后,要经过去皮、烘干、剥壳、筛选、烘焙和包装等步骤。

19世纪40年代,德国探险家在澳洲的雨林中发现了澳洲坚果,成为澳洲坚果的最早发现者——在当时,澳洲的土著居民以这种植物的果仁为食物。

1857年,在昆士兰州莫里顿湾,著名植物学家、墨尔本植物园主任费尔南迪·冯·缪勒(Ferdinand von Mueller)经过研究,建立了山龙眼科的新属--澳洲坚果属(Macadamia)。

缪勒为澳洲坚果属选择的属名Macadamia是为了纪念其苏格兰好友、化学家、医学、探险家和政治家约翰·麦克丹姆(John Macadam)的苏格兰人。不过,并不是纪念这个人发现了澳洲坚果好吃。他最引人注目的成果之一是在1860年至1861年间负责组织了穿越澳洲大陆内陆的考察和探险队,而此前,从来没有西方人到达过澳洲内陆。
1858年,时任布里斯班植物园主任的沃特·希尔(Walter Hill)——曾参与鉴定三叶澳洲坚果——为了帮助坚果发芽,便让一位年轻的同事砸开果壳。领受了任务的小伙子“顺便”尝了一些果仁。希尔听闻,大惊失色——据他所知这些果子是有毒的!可过了几天小伙子仍旧安然无恙,而且兴奋地宣告,那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坚果!后来详细调查,小伙子砸开的是光壳澳洲坚果,因为与有毒的三叶澳洲坚果外形过于相似,导致当时人们一直以为两者是同一种植物。

澳洲坚果含有1%的水、14%的碳水化合物、76%的脂肪和8%的蛋白质。其营养丰富,富含膳食纤维、蛋白质、锰、铁、铜、镁、硒、磷、维生素B1(硫胺素)、维生素B6。与其他常见的食用坚果(如杏仁和腰果)相比,澳洲坚果的单不饱和脂肪(MUFA,monounsaturated fatty acid)含量最高(占总含量的59%),而棕榈油酸(Omega-7 palmitoleic acid)就占总脂肪的17% 。

澳洲坚果油(Macadamia oil)是由澳洲坚果果仁中提炼而成的食用油。澳洲坚果油含有约60%的油酸(Oleic acid,Omega-9),19%的棕榈酸、1-3%的亚油酸(Linoleic acid,Omega-6)和1-2%的α-亚麻酸(α-Linolenic acid,Omega-3) 。澳洲坚果油因具备较高的烟点和抗氧化分解的能力,适用于煎、炸等涉及高温的烹饪方法。澳洲坚果油也常用于调味料、酱汁和凉拌等不用加热的场合,更好地保留油脂的细腻风味和营养成分。

单不饱和脂肪还可以通过降低低密度脂蛋白(LDL,俗称“坏胆固醇”)水平,同时不影响高密度脂蛋白(HDL,俗称“好胆固醇”)的水平,帮助改善血脂。
澳洲坚果的营养成分

澳洲坚果对狗有毒。摄入后的中毒症状是虚弱、后肢瘫痪,无法站立。这种情况通常在摄入后12小时内发生。目前尚不清楚是什么成分使澳洲坚果对狗有毒。根据摄入的数量和狗的体型,症状还可能包括肌肉震颤、关节疼痛和严重的腹痛。在高剂量毒素的情况下,可能需要使用阿片类药物缓解症状,直到毒性效果减弱,通常在24至48小时内可完全恢复。

澳洲坚果对猫也有毒,可能引发震颤、瘫痪、关节僵硬和高烧等症状。

由于澳洲坚果的美味,世界各地都陆续开始商业化种植澳洲坚果树。

虽然美国的夏威夷地区早在19世纪末就已引种澳洲坚果树(作为甘蔗地的防风林),但规模化的商业种植则兴起于1950年从18000株实生结果树种选育出了8个品种。

在澳洲坚果“娘家”的澳大利亚,第一个商业澳洲坚果树种植园是在19世纪80年代初建于新南威尔士州利斯莫尔(Lismore)东南,种植的是四叶澳洲坚果(Macadamia tetraphylla)。但规模化的商业种植却始于20世纪50年代——一开始完全依赖于夏威夷选育的品种,然而表现并不成功。随后,澳大利亚的园艺家充分利用本国得天独厚的种质资源优势,先后对12000个入选品种进行了筛选,选出了H2、A4、A16等为代表的80多个适合本国种植的品种。

南非在20世纪30年代从夏威夷、澳大利亚和美国引进澳洲坚果的种子建设了首批果园。70年代后,南非的苗圃开始通过无性繁殖培育良种苗木。通过40多年的实生选种,南非澳洲坚果产业中自选品种已占很大比例,其中最受欢迎的是mak2和Nelmak26。

中国引进澳洲坚果最早可以追溯1910年代,当时作为标本树引种在台北植物园。1930、1955和1959年中国台湾嘉义农业试验站分别进行了多次的引种繁殖推广,但均是零星种植而不成规模。1940年,广州岭南大学引种澳大利亚坚果。直到20世纪70年代,中国云南、四川、广西等地通过引种、嫁接等方式形成了中国大陆内小范围的种植,随后各地相继模仿,种植范围逐步扩大。

20世纪50-60年代,澳洲坚果被引入非洲的南非、肯尼亚、卢旺达、坦桑尼亚等国。

近年来,烟草、甘蔗和咖啡等作物的田地逐渐被澳洲坚果树所取代,澳洲坚果种植面积迅速增加。2019年世界澳洲坚果的种植面积为607.57万亩——中国367.50万亩、南非67.16万亩、肯尼亚43.35万亩、澳大利亚42.00万亩和越南24.00万亩。到2020年,中国云南澳洲坚果的种植面积为330万亩,占全国的89.8%,占世界的54.3%,成为世界澳洲坚果种植面积最大的地区。

从2014年开始,南非澳洲坚果的产量首次超过了“娘家”澳大利亚,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澳洲坚果生产国及主要出口国。

2022年,澳洲坚果的产量全球排名前三位的分别为南非、澳大利亚和肯尼亚;而非洲各国的产量则占据了世界总产量的40%。南非、澳大利亚和肯尼亚同时也是澳洲坚果仁的出口的前三位。而中国、美国和欧盟则是澳洲坚果仁的最大进口国。

虽然澳洲坚果仅占全球坚果市场中的约1%,然而,自2012年以来,澳洲坚果的产量已增长一倍以上。2022年,全球澳洲坚果市场规模约为12.2亿美元,预计到2029年将达到14.5亿美元。全球主要市场包括北美(30%以上市场份额)、欧洲和亚太地区。

2019年,研究人员从昆士兰的数百棵澳洲坚果树上采集了样本,并与从夏威夷果园采集的样本进行了基因组比较,结果发现——几乎所有夏威夷的树木都源于澳大利亚金皮(Gympie)地区的一小部分树木,可能甚至仅源于一棵树。这意味着整个作物种群对病原体(如真菌、细菌或病毒)的抵抗力非常脆弱。如果某种病原体能感染这一种群,几乎全球所有的商业化种植的澳洲坚果树都可能无法幸免。香蕉的商业种植就发生过类似的风险(参见《香蕉可能要灭绝》一文)。澳洲坚果的种植应尽快通过与野生树种杂交等手段来增加栽培种群的多样性。

小小的澳洲坚果还曾引发了震惊世界的“坚果门事件”(英语媒体称为“Nut rage”、“Nutgate”或“Nut return”)。2014年12月5日凌晨0点50分,大韩航空副社长赵显娥(韩进集团会长兼大韩航空公司社长赵亮镐之长女)以乘客身份乘坐纽约飞往首尔的大韩航空86号班机(当时由编号为HL7627的空中客车A380-861执行),因一名空服员在未事先请示赵显娥的情况下,向她提供了一包澳洲坚果仁小食——并未将包装袋未开启而倒在碟子中就端上,赵显娥因而大怒,还命令机长返回登机门,驱逐该空服员和乘务长,导致航班延误。随后还发生了大韩航空要求当班的乘务员说谎以掩盖事件、限制乘务员接受媒体采访等事件。此事件不但引起韩国民众哗然,也令航空管理部门关注。事件发生后,韩国境内民众疯狂购买“肇事”的澳洲坚果——澳洲坚果及其相关食品的销量在一周内增加了149%。看来老百姓都想尝尝能让财阀公主暴怒的澳洲坚果是何等滋味。